老嬷一头说,一头拿了原礼并这一封金子,别了妙观,转到店中来,对小道人笑道:“原礼不曾收,回敬到有了。”小道人问其缘故,老嬷将妙观所言一一说了。小道人大怒道:“这小妮子昧了心,说这等说话!既是自家做得主,还要甚尊长之命、媒妁之言?难道各位大王算不得尊长的么?就是嬷嬷,将礼物过去,便也是个媒妁了,怎说没有?总来他不甘伏,又生出这些话来混赖,却将金子搪塞!我不希罕他金子,且将他的做个告状本,告下他来,不怕他不是我的老婆!”老嬷道:“不要性急!此番老身去,他说的话比前番不同了,是软软的人。还等老身去再三劝他。”小道人道:“私下去说,未免是我求他了,他必然还要拿班,不如当官告了他,须赖不去!”当下写就了一纸告词,竟到幽州路总管府来。
那幽州路总管泰不华正升堂理事,小道人随牌进府,递将状子上去。泰不华总管接着,看见上面写道:告状人周国能,为赖婚事:能本籍蔡州,流寓马足。因与本国棋手女子妙观赌赛,将金五两聘定,诸王殿下尽为证见。讵料事过心变,悔悖前盟。夫妻一世伦常被赖,死不甘伏!恳究原情,遂断完聚,异乡沾化。上告。总管看了状词,说道:“原来为婚姻事的。凡户、婚、田、土之事,须到析津、宛平两县去,如何到这里来告?”周国能道:“这女子是册封棋童的,况干连着诸王殿下,非天台这里不能主婚。”总管准了状词,一面差人行拘妙观对理。差人到了妙观肆中,将官票与妙观看了。妙观吃了一惊道:“这个小弟子孩儿怎便如此恶取笑!”一边叫弟子张生将酒饭陪侍了公差,将赏钱出来打发了,自行打点出官。公差知是册封的棋师,不敢唣,约在衙门前相会,先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