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什么生意?”
“酒瓶。”
“别说这个词儿，我好像听到切软木塞的声音，我的牙齿发酸……”
“要把他们带进来吗?”
“这三幅肖像，我要拿到画展去展出，我可以大胆画肖像，那么好吧……”
老埃利亚下楼去找维尔韦勒一家。要明白这次介绍画像将对画家起什么作用，维尔韦勒夫妇在他们的独生女陪衬下，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那么就有必要回顾一下皮埃尔·格拉苏·德·富热尔先前的生活。
富热尔曾师从赛尔万学绘画，在学院派圈子里，赛尔万被看作素描大家。随后，富热尔进了施奈尔的画室，这个大师以色彩强烈和华丽著称，富热尔要发现其中的诀窍。但无论老师和学生们，那里的一切都谨言慎行，皮埃尔一无所获。富热尔从那里又转到索梅维厄的画室，去熟悉艺术中的称为构图的那一门学问，但“构图”对他显得孤僻，同他合不来。然后他又试图从格拉内格拉内(一七七五— 一八四九)：法国室内画、人物画画家。和德罗林德罗林(一七五二— 一八一七)：法国人物画家，但早于格拉苏学画之前两年便已死去。那里攫取到室内效果的奥秘；这两位大师什么也不让人窃取。最后，富热尔在杜瓦尔·勒卡缪杜瓦尔·勒卡缪(一七九○— 一八五四)：法国画家，才能平庸，题材无聊。的画室中结束他的教育。在学画和几经转换门庭的期间，每进一个画室，富热尔的生活习惯都是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这却成为别人的笑柄，但是处处他都以谦逊、耐心、羔羊般的温顺使同学们软下心来。大师们对这个正直的小伙子毫无好感，他们喜欢的是才华横溢、古怪、诙谐，狂热的人，或者是阴郁而苦思冥想，表明大有前途的学生。富热尔身上的一切都预示他碌碌无为。他的绰号富热尔正是埃格朗蒂纳埃格朗蒂纳(一七五五— 一七九四)：法国喜剧家，在五幕喜剧《书信阴谋》(一七九一)中写到一个圣日耳曼区的画家富热尔，性格热情而待人真诚。的剧本中那个画家的绰号，招来了千百种侮辱；可是，由于当时的实际情况，他只能接受他出生的城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