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几天的行军,战士们已经极度疲惫。我命令战士们立刻开饭,然后就地找屋檐墙根休息。
通讯员谙熟我的习惯。我的一张烙饼还没吃完,就已经和报务员在一块空地处,搭好帐篷,架起了天线。我向团部报告了我的位置。团部很快复电,说葱岭的敌人有向巴洛卡村移动的迹象。在他们附近,还有一股从成都溃逃的保密局人员,也在向他们靠拢。运粮队已从雅安出发,叮嘱我们加强戒备,寻找战机,尽早除患。
那一晚,星月全无,天空像墨汁一样黑。黑暗里,流动着一种让人难以入眠的安静。说是没多少仗可打,可成都都解放了,这帮残余依然不投降,可见是一帮死硬分子。
天麻麻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没一会,我被通讯员叫醒,说负责警卫的战士报告,在村口抓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我问哪点可疑。通讯员说,此人一大早就站在村后的山坡处,看我们帐篷外的天线。关键是,几个战士都看到,这个男人从我们进入葱岭区域不久,就在我们队伍附近时隐时现。我问,他是藏族吗?通讯员说,应该是,他穿的藏族衣服。
也许他就是想弄点吃的。我边说,边往外走:这一大早,你们就在帐篷里弄吃的,他可能闻到了香味。通讯员说,也许吧,那么一个大男人,我看到他偷偷背过身,抹过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