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拉斯蒂涅说:“我只怕你不来呢。”
拉斯蒂涅觉得这句话有点埋怨的意思,声音很激动地回答:“太太,我是预备最后一个走的。”
“好,”她握着他的手说,“这儿我能够信托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朋友,对一个女人能永久爱下去,就该爱下去。别随便丢了她。”
她挽着拉斯蒂涅的手臂走进一间打牌的客室,带他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说道:“请你替我上侯爵那儿送封信去。我叫当差带路。我向他要还我的书信,希望他全部交给你。拿到之后你上楼到卧室去等我。他们会通知我的。”
她的好朋友特·朗日公爵夫人也来了,她站起身来迎接。拉斯蒂涅出发上洛希斐特公馆,据说侯爵今晚就在那边。他果然找到了阿瞿达,跟他一同回去,侯爵拿出一个匣子,说道:“统统在这儿了。”
他好像要对欧也纳说话,也许想打听跳舞会和子爵夫人的情形,也许想透露他已经对婚姻失望——以后他也的确失望;不料他眼中忽然亮起一道骄傲的光,拿出可叹的勇气来,把他最高尚的感情压了下去。
“亲爱的欧也纳,别跟她提到我。”
他紧紧握了握拉斯蒂涅的手,又恳切又伤感,意思催他快走。欧也纳回到鲍赛昂府,给带进子爵夫人的卧房,房内是准备旅行的排场。他坐在壁炉旁边,望着那杉木匣子非常伤心。在他心中,特·鲍赛昂太太的身份不下于《依里阿特》史诗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