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按响门铃。片刻后,门被推开了。
“快进来。”里面的人说。
他脚步踉跄,不小心绊在门槛上,险些撞坏里面内开的隔热门,好在对方扶了他一把。
这里面的温度应该不低,因为那人只套了件毛衣和一条工装裤,上面满是迸溅油渍。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乱蓬蓬的,没有打理。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深得积满了油泥。
“和你说又不听,真的没必要送东西过来。来回的能耗干点儿啥不好。我要是饿了,自个儿就过去了。”那人的嗓门很大。
“我……我是帮忙的。”他从身体里掏出保温桶,想寻个地方放下。可这里就是个大车间,贴墙而立的架子上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维修工具和废弃件,几个被开膛破肚的躯体堆在一边的角落,工作台上尽是胡乱放置的细碎零件、油乎乎的抹布,摩托车的动力电池就插在下面充电。空间总有股似有似无的机油味,也可能是从那人身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