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李斯也沉不住气了,多次想劝谏秦二世。没想到秦二世反将了他一军,说:“我记得韩非子曾经说过,尧当帝王的时候,住房的台基高不过三尺,屋顶上的茅草都没有修剪过。他冬天穿一件皮袄,夏天穿一件麻布粗衣,吃的是粗粮,喝的是菜汤,用的是陶器。这样的生活,连奴才都不如吧?人人都想当天子,可是当天子就是为了过上奴才不如的生活吗?一个人当了帝王,就是要用天下的一切来满足自己,这样才能表现出帝王的尊贵。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过得不舒服,又怎么可以指望他治理好天下?”
说到这里,秦二世话锋一转:“朕最近听说,三川地方不太平,盗贼十分猖狂,连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请问有这么回事吗?丞相位列三公,地方官员如有失职,可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李斯一听,面如死灰,不敢再说什么。回到家里,李斯关起门来想了整整一晚上,多了几十根白头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拿出当年给嬴政写《谏逐客书》的文采,给秦二世写了一封长长的奏折。
奏折开宗明义地指出,作为贤明的帝王,要有独裁天下的气概,可以享受一切乐趣,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约束。接着引用申不害、韩非子、商鞅等人的名言,证明上古时期的尧、舜、禹等先王,其实不过是把天下当成了自己的镣铐,算不上是真正的明君。然后提出,皇帝不能像慈母一样对待百姓,那样只会让百姓娇生惯养,成为败家子;必须像严厉的家主对待奴隶一样,用鞭子和严刑对百姓加以管教,这样才能做到天下大治,国家太平。李斯还认为,凡是贤明的帝王,见识和世俗必然不同,因此皇帝不能受他人的影响,必须独断专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谁也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在此长篇大论的基础上,李斯提出,皇帝要善于“督责”,也就是要不断检查发现臣民的毛病,督促他们改正错误——那样一来,群臣和百姓都忙着去补救自己的罪过,哪有时间去谋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