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时,人早进了院子,咣的一声门响算是回答。
我们都感到这事有点蹊跷。
谁知奇怪的还在后面。宽子用这铁丝在二楼的窗外织了一张网。接着,那小楼里又传出响了半日的沉闷的钝器声。入了冬月,小楼夜夜有女人的叫喊,已经嘶哑得辨不出意义。
我们都听出来这是曼丽的叫喊,心里都默默念叨:“你快死了吧,你快死了吧,千万别再走出来。”
十多天过去,这叫喊已经变成婴儿的泣咽一般。很多个夜里,我们都伴着这使人毛发倒竖的声音走进一个个恐怖的梦境。过了腊月初八,这声音彻底消失了,小楼重归于死寂。
我们想:这回她真病得不轻。
腊月二十,寨子里又开了一次大会,要把土地重新分给一家一户耕种。梁二传达完上级这个精神,大家都说:“早盼着这一天了。”
接下来讨论如何分这几千亩土地。地有好坏肥瘦,谁都明白。一听说十五年里使用权不变更,心里都拨起了小九九。一起苦熬到后半夜,没有一个办法能通过。
第二天晚上开代表会,一户参加一人。宽子首先发言了,大意是说:那块坟地是祖上留下的,大概是清乾隆年间就买了,中间十分穷困的时候都不曾卖掉,后来收了国有也应该,现在既然又要分回各家,这坟地自然该分给他们。最后,他强调这是曼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