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他们说。
我说:“唉,老兄,我不能再脱第三次衣服了。这里又不是戏院。”我说:“至少把肥皂的钱折还给我吧。”
不行。
不行——好吧。我走了,不要肥皂了。
当然,熟悉常规的读者或许好奇,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澡堂?地点在哪里?门牌几号?
什么样的澡堂?就是普通的那种。十个铜板就可以去洗的那种。
夜色中
〔前苏联〕瓦拉姆·夏拉莫夫晚饭用完,格里波夫把碗舔了个干净,有条不紊地把桌上的面包渣拢入了左手掌内。没有咽下去,含在口中的每一小粒面包屑他都舔到了,贪婪地用浓浓的口水滋润着。格里波夫说不出味道到底好不好。味道完全是另外一码子的事,不值得拿来与这种过瘾的快感相比,其他所有的感觉早消失得被人遗忘了。格里波夫并不急着咽下肚去,面包屑会自己在口中融化,很快地就消失了。
巴格里索夫深凹、发亮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格里波夫的嘴。他们两人都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把视线自消失在对方口中的食物上移开。格里波夫咽下了口水,巴格里索夫立即将视线转向了天边——转向那往天空上爬的橙色的大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