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写信给他。在莱哈脱把集子寄出了三个月以后,克利斯朵夫收到一封挺客气的,热烈的,表示写的人非常感动的信,用的是老式的体裁,发信的地方是图林根邦的一个小城,署名是大学教授兼音乐导师彼得·苏兹博士。
那真使克利斯朵夫愉快极了,但他在莱哈脱家把搁在口袋里忘了好几天的信拆开来的时候,莱哈脱夫妇比他更愉快。他们一同看信。莱哈脱夫妇彼此丢着眼色,克利斯朵夫并没注意。他当时满脸春风,可是莱哈脱发见他把信念到一半忽而沉下脸来,停住了。
“嗯,干么你不念下去了?”他问克利斯朵夫。
克利斯朵夫把信往桌上一扔,愤愤的说:“嘿!岂有此理!”
“怎么啦?”
“你去看吧!”
他背对着桌子,站在一边生气了。
莱哈脱和太太一起念着,看来看去全是些佩服到五体投地的话。
“怎么回事?我看不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