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沉吟着,却听到身后有微叹声,连说:“天何言哉!天何言哉!”回头一看,一人身穿青袍,头戴乌纱,手拿朝笏,颇像一位下八洞神仙。他笑道:“老友,你不认识我了吗?”他一说道,我才明白,是老友郝三。我惊喜过望,抓住他身上的围带道:“我听说你在凉州病故了,心里十分难过,不想你已身列仙班,可喜可贺。”郝三笑道:“你看看我这一身穿戴,乌烟瘴气,什么身列仙班?”我道:“你这身穿着,究竟不是凡夫俗子。”郝三道:“实不相瞒,玉帝念我一生革命,穷愁潦倒而死,按着天上铨叙,给了我一个言官做。在九天司命府里,当了一位灶神。”我道:“那就好,孔夫子都说,宁媚于灶。俗言道得好,灶神上天,一本直奏。你那不苟且的脾气,正合做此官。不过你生前既喜喝酒,又会吟诗,直至高起兴来,将胡琴来一段反二黄。于今你做了这铁面无私的言官,应当一切都戒绝了。魏碑还写不写呢?”郝三笑道:“一切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此地到敝衙门不远,去逛逛如何?还有一层,你我老友张楚萍,也做了灶神,你也应该去会会他。”我道:“他虽是革命一分子,死得太早呵!论铨叙恐怕不足和你一比。”郝三道:“他民国四年实行参加过胶州半岛的东北军行动,而且只有他在上海坐西牢而死,玉帝也可怜他一下。”我道:“到底天上有公道。我的穷朋友,虽不得志于凡间,还可扬眉于天上。好好好,我们快活一会儿。”郝三道:“我们在衙门面前,小酒馆很多,我们去便酌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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